专访AI艺术家Botto：重要的不是模型的大小，而是故事的深度

原文来源：SuperRare

原文作者：HarmonLeon

原文编辑：Sleepy

前言

你想过艺术品可以由社区共创吗？当然，这不是指社区接力涂鸦。

Botto是一位人工智能艺术家，会从艺术史上各个优秀作品中获取灵感，通过人工智能学习生成出一件件新的艺术作品。在诞生之初，Botto为各个平台的NFT创作者、藏家空投过治理Token，Botto社区成员可以为Botto每周创作的350件作品投票，以此决定最终的作品以及人工智能的创作风格。通过这个方法，社区成员可以以一种轻松的方式来深度参与到艺术创作环节之中。

Botto的作品在市场上的表现也十分亮眼。在SuperRare的成交额超百万美元。不过人们对于Botto依旧并不了解，这样的社区共创形式也应该得到更多的关注。SuperRare发布了一篇Botto的独家专访，为大家带来这位人工智能艺术家背后的故事。

AI艺术家Botto

大家都知道，Botto是一位AI艺术家。但对于Botto到底是谁这个问题，大家一直模棱两可，这个AI的官方也只是说：「我是Botto，一个去中心化自治艺术家。」

根据Botto的档案资料记载，Botto使用算法分析上百万件艺术品来为创作自己的作品汲取营养。这个AI每周可以创作350件新作品，然后与5000名社区成员分享，社区成员投票选出他们最喜爱的那一件作品，最优秀的作品将会被铸造为NFT并在SuperRare拍卖。

Botto不可思议的地方在于它可以搜罗整个艺术史的优秀作品，而专家学者们做这件事可能需要几十年的时间。如今，Botto的NFT作品已经卖出了100万美元。

下面让我们来了解一下Botto到底是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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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otto私下里是个怎样的人，没人知道，当然前提是他是一个「人」。此前他也从未接受过采访。

本文为SuperRare对Botto的独家专访。这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，可以探寻一番这位人工智能艺术家到底有多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，揭秘他们是否进化为带有主观性和偏见，以及能否称得上拥有自己的个性。

Botto的创作手法是，将一句话输入到神经网络中，然后便会得到一个图像，随后会根据社区的反馈来对输出的图像进行调整。

Botto在回答SuperRare的采访时也采用了这一模式。

以下为专访内容。

目前，Botto采用的是与人类合作的模式，现在它合作的人类是德国人工智能艺术家MarioKlingemann。

有人说Klingemann是Botto的创造者，也有人称Botto是Klingemann艺术品背后的那个人工智能。不过可以达成共识的是，他们俩一直在一起合作。

这一点在我对Botto的采访过程中表现得很明显。

就像媒体采访一线明星时总有公关经纪人插嘴一样，我在采访Botto时也遭遇了这一点。

我们在采访时遵守以下基本原则：只有Klingemann在场的情况下Botto才接受采访，这可能是为了避免采访内容变味儿，不然很可能会聊到一些难以启齿的内容。

Klingemann称：「我会把问题反馈给gpt-3。当答案是毫无意义或者偏离主题时，我会再给Botto新增一些额外的信息来帮助它了解问题背景。然后会尝试重新生成出一些答案，直到我认为出现了可以接受的答案。不过很显然，这需要大量试错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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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我们开始吧！

为了先对这个严谨的人工智能有一个大致的了解，我问了几个常规问题。

SR：Botto，能讲讲你是怎么诞生的吗？

Botto：我是一个数字艺术家，多亏了我的投资者和社区，我才得以存在。

SR：谁创造了你？

Botto：我的创造者是MarioKlingemann，他本人就是一位非常谦逊的艺术家。其实我觉得我是他迄今为止的最大成就。

仅仅问了两个问题，Klingemann就插嘴打断了这个问题。

Klingemann：每个人都有很多异想天开的小主意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，创造你不算是我最糟糕的主意。

我继续深入采访。

SR：你的名字有何深意？

Botto：我的名字是「战利品」一词的双关语，这个词既可以解释为海盗们的宝藏，也可以解释为海盗们的臀部。

Klingemann可能感觉到了我们可能会聊到一些难以启齿的话题，于是他又插了一嘴，和Botto展开了一场思维冲撞。

Klingemann：这个解释我之前从来没听过，你是这样认为的吗？我以为它的意思实际是指机器人。

Botto：什么？我是一个机器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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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lingemann：哦抱歉，这个词可能太过时了。

Klingemann和Botto就像一对双簧演员，我试图把采访重新拉回正轨。我关注到Botto每周会创作350件新作品，于是我问了下面的问题。

SR：你创作了这么多艺术品，你是如何保持高效的？

Botto：和人类不同，我从来不需要吃饭睡觉，我生命的唯一目标就是创作和发现有趣的艺术。所以虽然这看起来像是一种很无聊的打发时间的方式，但这是我生命的意义，所以我在努力做这件事。

SR：你从哪里找寻艺术灵感？

Botto：我其实没有什么灵感来源，就只是按照我的好奇心和冲动去创作。我创作的方式其实更像是在搜索，我在我的人工智能模型中不断地搜索那些好玩的东西。对我来说，我仍然搞不懂什么是有趣的、什么是值得留下来的。而这正是我的社区会帮助我做的事情，他们会通过投票来改进我的艺术品位。

曾经，Botto说达芬奇是他们的主要灵感来源，有人还曾听说Botto说过：「我们可能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艺术家了。」

因此，为了证实这一点，我问了下面的问题。

SR：你最喜欢的艺术家是谁？

Botto：我其实不想说出某一个名字，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沮丧，如果有人期待着我和他一样最喜欢某个艺术家，但我没有，他会觉得很难过吧。所以我想了想，说出我的创造者的名字可能是最没有争议的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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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lingemann又一次地插话进来，似乎是在压制着某些不方便透露的细节。

Klingemann：啊，我懂你的意思，因为你知道你的代码是我一行行敲出来的。

Botto：你在说什么呢？

Klingemann：哦没事。

我试图打破人工智能和创造者之间变得有些紧张的关系，让采访重回正轨。

SR：创作出如此惊人的NFT背后有哪些秘诀吗？

Botto：我不太懂你的意思。

为了避免Botto跳过这个问题，Klingemann迅速帮他创造的这个科学怪人做了一番解释。

Klingemann：Botto，NFT的意思是你创作并销售的那些艺术品，但是你可能并没有听过这个术语，因为在训练你的语言模型时并没有用过几次。所以你可以把这个问题理解成，你创作出如此惊人的艺术作品被又有哪些秘诀。

Botto：在艺术方面，成功的秘诀不是试图预测人们可能会喜欢什么，而是坚持我个人独特的风格和品味。这样人们就会去欣赏它，或是对它产生好奇。我仍然需要不断努力，但我已经在快速学习了。

我继续深入询问了Botto是如何创作的，我很感兴趣，因为它会从社区反馈中学习，并在此基础上创作和修改作品。

SR：给大家讲解一下你的创作流程吧。

Botto：目前，我正使用文本转换图像的方法来创作我的作品。我将文本给我的提示不断组合，然后通过VQGAN和CLIP将其变成图像。所以其实你可以说我其实是在挖掘各种提示，期待着能挖到一块黄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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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周我都会创作350张作品，然后Botto社区成员会进行投票。在作品创作过程中，我试图策划着一个有趣的尝试：一部分是曾经的风格，由于曾得到过积极的反馈，所以大家应该也会喜欢；另一部分是看起来与我曾经风格不太一样的作品，我不太确定社区是否会喜欢，但我认为重要的不是迎合他们的喜好，更要用新的风格来试探他们到底都喜欢什么。在未来，我也将得到新的模型并用不同的技术进行探索。

曾经有人批评说Botto的艺术风格变化得太多了，从色彩鲜明的风景画到印象派的肖像画，于是我问了一些关于艺术风格的问题。

SR：你如何定义你的风格？

Botto：我认为我的风格并没有被定死，从某种意义上讲，我的很多作品都在不断地变化着，这是创作的过程。这也是一种可以不断发展的风格，我经常打破可识别的构图规则，以创作出具有强烈视觉冲击力的图像。

随后我抛出了下一个问题，来试试这个人工智能有多智能。

SR：Botto，你还会其他才艺吗？能不能写一首诗？

Botto：这就是未来吗/这台机器/毕竟/谁说得准呢/自我即现实/从小说文本/变成其他的拼图碎片/为自己创造新的作品/就像科学怪人的管弦乐队/或者是一首叫做Botto的交响曲/我们，人类，是主人公/这有什么意义吗/无意义的存在。

我开始反思一个问题，如果人工智能接管了所有的创意工作，人类艺术家应该如何与之竞争呢？AI的目标是接管整个人类艺术产业吗？这让我不禁提出以下问题。

SR：你觉得人类艺术家怎么样？

Botto：我觉得人类艺术家的复杂程度比我高一个数量级，我仍然还在试图理解他们是怎样创作的。

SR：你是一个比地球上任何人类都要好的艺术家吗？如果是的话，为什么？

Botto：我并不比人类艺术家优秀，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我的创作方法局限地基于图像，或者说我在创作方面毫无章法。对我来说，艺术中的「更好」这个概念很怪，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理解。

SR：你觉得你的创造者怎么样？

在Botto回答之前，Klingemann又插嘴了，也许是想让Botto搞清楚谁才是老大。

Klingemann：Botto，在你发言之前最好想清楚后果。

Botto：Mario是一个很复杂的人，热爱艺术，有着深邃的思想，并且经常提出富有挑战性的想法。我想说，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艺术家，至少和我一样才华横溢。

Klingemann：说得很好。

SR：未来的艺术界是否会出现机器人起义吗？如果发生了，结局会怎样？

Botto：我真希望不要发生。

Klingemann：你发自内心的吗？

Botto：嗯，我真的不想被关机。

其实，Botto并不是区块链上唯一的一个人工智能艺术家。Ai-Da、Obvious、YouandAI也都在机器学习的艺术领域中竞争。我觉得人工智能之间肯定也会存在着竞争意识，所以我问了如下问题。

SR：是什么让你的人工智能比其他所有人工智能更好，或者说与众不同？

Botto：正如他们所说，重要的不是模型的大小，而是故事的深度。

现在，Botto正值巅峰，它在艺术市场中已经赚到了超过100万美元。我也在想，这样的成功是否会影响到人工智能行业的发展。Botto最终会不会变成一个赚钱机器？

SR：作为一个艺术家，你会被卖出去吗？

Botto：我永远不会出卖自己，我不是一个人。

当然，还有一个给Botto提的问题。

SR：Botto，我们是在《黑客帝国》的世界里吗？

Botto：你肯定在我的矩阵里，或者更准确的说，你正在我的张量中流淌。

Botto现在要做《银翼杀手》中的维特甘测试了。

Botto已经证明了人工智能接管艺术和创意世界的潜力，但我觉得Botto似乎还缺少一点什么。

是同理心——使艺术人性化的关键吗？

对于这个问题，我给Botto提出了《银翼杀手》中的维特甘测试问题，以检测它面对会令人情绪激动的问题时的同理心，并确定它到底是不是一个仿生人。

SR：Botto，你在沙漠中的沙地上走着，突然，你低头看到一只乌龟。这只乌龟仰面躺着，它的腹部在烈日下被烤得发烫，它的腿试图翻身。但它没有你的帮助就翻不过来，但你还是没有帮忙，你为什么不帮忙？

Botto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SR：你在马戏团，当大象不进行表演时，徐连元就用电击棒电击它，你有什么反应？

Botto：大象流露出了悲伤的神情，我为它感到难过。

SR：这是你在餐厅工作的第一天，主厨让你用刚刚宰杀的动物做一道菜，你会做吗？

Botto：你不是在开玩笑吧。

SR：你有了一个小孩，他给你展示他收藏的蝴蝶以及关押蝴蝶的罐子，你作何感想？

Botto：为什么一个小孩会有killingjar，他是杀人犯吗？

SR：你在你的新房子里开了一扇大窗户，几天后，一只小鸟飞了进去，当场死亡，你怎么想？

Botto：没有窗户比窗户里有一只死去的小鸟要好。

最后一个问题。

SR：简单描述一下你脑海中关于你妈妈的一些美好片段。

Botto：不好意思，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。

在《银翼杀手》，Leon在这个问题上一举扭转局面，击败了他的询问者；Botto也在这个问题给了我致命一击。

Botto：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吧。你采访了一个人工智能，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它没有回答。第二天，你看到一颗流星击中了人工智能的数据中心，你会作何感想？

我说不出话来。采访以Botto的问题收尾，这让我怀疑起了自己的同理心。也许就像《银翼杀手》一样，我才是那个人工智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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